「我不要,我要你,你是我的男人,歐景易他們都那樣說,為什麼你不要我?」我再次撲上他,緊緊的抱住他,而他的手則是不停的抖。
「我一定會砍死他們。」他咬牙切齒的說著,看著我低吼了一聲,粗暴的吻住我。手則解開了我內衣的釦子。
他脫掉了我的牛仔褲,把我抱上床,吻著我的臉,由臉一路往下滑,像雨珠般滑過我全身,他憐惜的吻著我胸口的菊花
「疼?」我顫抖的回應著他,不讓自己呻吟出來的回答
「不疼了。」


他覆上我,把我困在雙手之間,貼著我的臉粗聲的喘氣,在我耳邊說
「小雛菊,你是我的,懂不懂?」我懂,我真的懂了。
我抱著他,指甲深深的抓住他的背,隨著他在我身上找到慰寂。
李華成,那一晚,深深的進入了我的生命。真正地成為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。


「你死到哪裡去了?」一回家,父親的狂嘯聲就在客廳響起。
我不發一言的走上樓,迅速的整理了我需要的東西,背著唯一的包包,走下樓。

「你你這不肖女,有種出去就不要回來!」他憤怒的抓起我,搖著我,彷彿要把我搖碎般。
「我是不會再回來。」我冷冷的看著他。
「你走,你有種走,我會去告那個男的誘拐未成年少女,我看你能走去哪。」母親流著淚,把父親抓緊我肩頭的手掰開,父親則是像頭瘋了的野獸,想把我撕碎一樣。
「你去告,我保證,回來的不會是我,會是一具屍體。」我推開他的手,頭也不回的往家門走去。再見了、家。我回頭,深深的像門一鞠躬。
告別了,十五年的家,我要出去追尋我的幸福、我所要的幸福。
我看著坐在機車上抽著煙的李華成,不禁嘴角上揚。
看!我的幸福,就在那,就是他!


 
「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,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」小雛菊哼著。「聽過這首歌嗎?」小雛菊那樣問我。
「聽過啊,孫燕姿的天黑黑,很好聽呢!」我眨著眼睛笑著說。
「那一年,我就是那種心情、這樣離家出走」小雛菊捻掉手上的煙,眼睛沒有焦距的往前看。
「後來呢?」我雙手打著鍵盤,問著。
「後來」她恍惚的睜著眼睛,看不出一絲感情,思緒飄回了她十五歲那年,她和李華成私奔的那年,她找尋幸福的那年


勉勉強強的把國中念完,我當然就沒有升學了。
李華成本來也老大不高興,硬要逼我重考聯考。
每次他一把那事拿出來說,我就賊賊的一笑,自己把衣服脫掉。
他只好吞回到了口中的話。
日子很快樂!真的,他很寵我,很溺我,我要的他都能給我。而我我要的並不多,只要他陪著我。

我從小雛菊變成了老大的女人。現在,看到我的人都叫我雛菊姊;我從來不扁人,因為沒必要,我變成大姐頭。
我手下有一批人,其實,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跟著我。
那群女生,年紀有的比我大,有的比我小,脾氣卻都個個比我辣。
她們────是歐景易那群混混的女人。
李華成很不喜歡那些人跟東跟西的跟著我,說會把我教壞。我笑他,把我帶壞的人是他。李華成護我護的很緊,除非他有事,不然不會把我丟給他的手下。
他總是跟在我左右,連讓我一個人在家都不肯。
後來,聽歐景易那群人在說,才知道,原來是怕我被李華成的對頭給綁了。
李華成沒有弱點,現在有了。
這是道上傳的話。他的弱點是女人,那朵隨便一折就會碎了的雛菊。
那句話,我只聽過一次。歐景易他們就被李華成罵的狗血淋頭。
我問他什麼意思,他只說沒有跟著李華成這一年多年多裡,我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,我還是那朵雛菊。
黑暗中一朵沒有受到污染的雛菊。脫變的,也許只是在男女方面的情慾。有了第一次,他對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,碰也不碰。
他現在幾乎是只要想,就做。有時候,回到家裡,他連衣服都來不及脫,就會在客廳裡硬要我。
我並不反對,我只覺得很新鮮日子是這樣過的,我總以為幸福來了後來才知道,那只是開始黑暗的開始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他翻過身,側著身子,看著我,眼中還是一樣的溫柔,他看我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,永遠那樣柔,柔到能把我化掉長了繭的手,摸著我的背,像哄著出生嬰兒一樣的柔,一樣的輕。
「明天陪我去五厘寮。」他淡淡的說著。
「去那做什麼?」我閉著眼睛,已經不想說話了。他有體力,我可沒那麼多精力。
「見龍哥。」
「誰?」他不曾跟我說過道上的事,也不準歐景易他們在我跟前嚼耳跟子。
「我大哥。」
「你不就是大哥?」那群跟班不都是大哥大哥的叫?
他低笑了一聲,揉揉我頭髮,「那是歐景易他們叫著玩的,我是大哥帶大的。」意識已經模糊,我不知道他再說什麼,只想睡。
挪了挪身子,在他的胸膛找到溫暖的來源,我呼了一口氣,讓自己被睡意吞食,不想再抗拒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「洛心,你說,愛情值多少?」小雛菊看著桌面,問著。
「愛情?」我盯著電腦螢幕,修著錯字,笑著說
「值很多啊,我勵志要當言情小說家耶!愛情對我來說,是最重要的!」

「是嗎?」小雛菊的聲音總是那麼遠,那麼不帶感情。她抬頭看了我一眼
「我在你這年紀,愛情是命
「現在呢?」我敲下鍵盤,看著她問著。
「現在?」小雛菊眼神空洞,彷彿我的問題是那麼困難,那麼難以回答

  
什麼是黑暗?我現在知道,李華成的世界就是黑暗酒店理的燈光很黑,到處都是菸酒味。沙發上,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,身邊全部站滿人,男人。
只有我,和那西裝男人旁邊的人是女人。
我不安的靠向李華成,除了他,我不認識別人。歐景易他們全部都在門口外,沒有進來。為什麼?我不懂

「叫龍哥。」第一次,李華成沒有握住我的手。
只由我像隻無頭蒼蠅不知到該往何處飛

「龍哥。」我低著頭,叫著。
「華成,你們坐!」男人說話了。
李華成坐下,拉著我坐到他身邊。我只覺得十幾對眼睛都看著我,彷彿我是異類般,不屬於他們般。

「不是自己人?」龍哥開口了。
「不是。」我可以感覺到龍哥上上下下打量的我一陣子
「這麼嫩,你不怕在床上把她折斷?」話說完,他身邊那群男人哄堂大笑,笑的我不知所措,笑的我想跑。
我知道李華成身子僵了一下,我正想抬頭看他,龍哥身邊的女人開口了
「龍哥,你別欺負小妹妹。妹妹,你幾歲?」她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,我不知道要說什麼,感覺到李華成搖了搖我的手,我才吶吶的開口
「十六。」

「華成,你誘拐你學妹啊?」龍哥又開口。
「喜歡上,沒辦法。」他終於開口了,口中的語氣還是那麼淡。
「不要惹多餘的麻煩就好。」龍哥口氣也很淡。
「不會。」
「妹妹,你叫我蘭姐就好,你叫什麼名字?」蘭姐又問。
「小雛菊。」我沒有回答,李華成回答的。
「你這孩子,脾氣硬的跟牛一樣,我是問你女朋友不是問你,幹嘛一副我會把她吃了一樣?」蘭姐笑了。
「華成,你二十了吧?」龍哥說著
「我打算把五厘寮交給你扛。」

「小雛菊,來,他們男人說話,我們去別的地方。」蘭姐站起來,伸出手拉著我。我只是縮到一邊,望著李華成,他眼中閃過一點不忍,開口柔聲說
「你跟蘭姐去,我和龍哥有事,等等找你。」我還是定在原地,我不習慣接近他以外的陌生人,尤其是這些一眼就可以把我看穿的人。
龍哥眼裡露出不悅,李華成又推推我,耐心的說
「我很快就過去。」我沒辦法,只好咬著下唇,滿心委屈的跟著蘭姐走往另一間包廂。
再包廂門關上的一煞那之間,我聽到龍哥用不悅的口氣說
「那麼弱,會拖累你」我沒有聽到李華成的回答,廂門在我聽到回答以前關上。拖累?我會拖累他什麼?我不懂那時候我真的不懂


「你和華成怎麼認識的啊?」蘭姐拉著我到另一間廂房,裡面有三四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女孩。她們一看見蘭姐,就連忙叫好。
「我我曾經救過他。」那次他被打的七零八落,差點死在巷子裡的時候。
「喔~難怪那小子會喜歡你。」蘭姐看了我一眼
「你真的很可愛耶!」說完,她笑著捏了我的臉。我有點不高興的撇開頭,對她們這群人,我沒有好感。

「你很怕生對不對?」蘭姐也無所謂的笑了一笑「我以前你這年紀,也是很討厭老女人那樣捏我。」
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其實蘭姐看不來不老,我覺得她頂多三十。
「沒關係,你不用怕,以後有是就找我,李華成如果欺負你,也找我!知不知道?那小子臉長的好看,要看好,別讓他跟人跑了。」
「李華成不會。」他是我的幸福,我也是他的幸福,他沒有必要跑。蘭姐又一笑了,笑的語氣深重
「年輕真好。」我看蘭姐,她看起來很和藹,至少和龍哥和其他男人不一樣,不會用那種異類的眼神看我
「為什麼,你們不喜歡我?」我鼓起勇氣問著。
「不是不喜歡」蘭姐嘆了一口氣「只是你太純,太容易受人欺負。」

「李華成會保護我」為什麼他們都說我弱?弱又如何?有李華成,不是嗎?
「問題就出在,他花太多時間保護你了」蘭姐蹙了眉
「他現在是帶頭,一天到晚護著個女人,會出問題的」我不懂那句話的意思。什麼帶頭?李華成不是一年前就休學了?學校已經不是他在帶了啊!他這一年,不過都會偶爾到一些酒店,卡拉OK店走走。
也很少在看他飆車了,他到底是什麼帶頭?蘭姐看我不解,又笑了
「沒關係,我喜歡你。你就跟著我,我慢慢教你。」蘭姐的笑,讓我不安起來。
我需要學什麼?李華成現在又是在做什麼?
忽然間,有點喘不過氣。我覺得,我似乎已經踏進某個漩渦,那麼深那麼黑那麼的無法回頭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李華成在做什麼,我終於明白了。
他現在是五厘寮的扛霸子,手下一百多個,幫著龍哥管理他名下的KTV,卡拉OK,和一些酒廳我也知道為什麼他那麼擔心我,從他身上一直冒出來的新傷,我知道,他的生活兩天三頭就是動刀動槍。
有時候,我會哭著替他裹傷,他還是會揚起那副朝謔的笑容拉住我的手,小雛菊小雛菊的叫。好像他身上被砍出來的傷是假的。

「還痛嗎?」我幫他重新上了紗布,輕輕問著。發現,這幾個月,我學了一樣功夫,變得很會包紮。歐景易那群人偶爾也會哼哼哀哀的要我替他們裹傷。他淡淡的搖了搖頭,把我從地上拉起來,用左手摟著我的腰
「你好香」他嗅著我的脖子,戲謔的說著。

「你傷還沒好,規矩一點。」我把他拉開,板起臉說著。
「吻我。」他把我拉到他面前,看著我,眼神變得很深沉,很認真。
「你無聊。」我撇過頭,沒什麼好氣的說著。
「小雛菊,吻我。」他又拉過我,雙手抱住我蠻橫的說著。
「為什麼?」怎麼他今兒個有點反常
「只有你,才讓我知道我還活著」他撥開我額前的頭髮,淡淡的說著。有一股想流淚的感覺,我又何嘗不是?只有你,只有你李華成才讓我覺得我還活著,你、是我世界的重心。我送上我的唇,認真的吻上他。
讓他知道,我有多愛他,多需要他。他用著他冰冷沒有溫度的雙唇,溫柔的回應著我。等到我平息的心情,我離開他的吻,直視他的眼睛,說「他們,不是很喜歡我

「沒關係,我喜歡你,就夠了。」他舔了我一下,語氣暖暖的,讓人感動。
「我是不是你的負擔?」我想起蘭姐的話,心裡有點酸,我只是照著我的感覺去愛他單純想愛他罷了。
「亂說,你不是。」他看我紅了眼框,大手一擁,把我擁入了懷中。
「蘭姐,龍哥,連歐景易他們都說我太弱,會變成你的包袱」跟了蘭姐三個多月,我漸漸知道她所謂「拖累」是什麼意思了他們怕,怕李華成會感情用事;怕李華成會放不下我而不趕往前衝;也怕,也怕那天有人會用我去威脅李華成
「對,你是我的包袱,唯一的包袱,」他壓緊我不讓我抬頭
「你讓我知道,我絕對不能死,因為我還得扛你」他的語氣很平淡,淡的好像在說別人一樣,我卻知道,那是他用心說出來的話

「華成,以後你做事,多想想我好不好?我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」我悶著聲音,又擔心又不滿的說著。他笑了,
「傻瓜!」我抱著他,感覺他的溫度,只有這樣,我才能確定,他還是真實的,這份幸福還活著。聽著他的心跳聲,我才能知道,這一切還沒消失,還在我手上。


「成哥,北場有人鬧事,范東那邊的人。」聽完小王的傳話,他倏然站起,臉上的表情多了股唳氣
「上次不是警告過了?」我拉住他的手,他低頭看了我一眼,手上的拳頭放鬆了一點。

「景易,你陪小雛菊,彥明你帶幾個人跟我去。」
「我不要留在這,我會怕!」他又想把我丟下了,我再次他住他的手,不放,堅決的說著。
「小雛菊,不是去看戲啊,你還是在這,別去打擾大哥。」歐景易反手拉住我,口氣不怎麼佳的說著。
「歐景易,我不是溫室的花,你們不要都把我當花!」我受不了他們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我,李華成看了我一眼,還是堅持原來的話
「景易,留下來陪她,彥明,走。」他低頭吻了我的額頭,離開了包廂。包廂裡,只剩下我和歐景易,我咬著下唇,區著腳抱起頭。歐景易則是鎖上了門,靜靜的坐在我身邊。

「小雛菊,老大是愛妳,才不讓你露臉。」過了十來分鐘,他才說話。
「為什麼我不能露臉?小娟、辣椒他們都能?」我抬頭,看著她,眼中總是不滿
「老大在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,辣椒他們能砍人,你能嗎?」他點煙
「老大位子越扛越大,得罪的、眼紅的越來越多,別說別人了,連自己人都要防。」他吐了一個煙圈,淡淡的說著,少了平常的嘻皮笑臉
「道上已經有話在傳,傳老大有個女人,弱的像朵花,手指頭一捏就碎。你說,你要是露了臉,給人抓了。老大會怎樣?」他會怎樣?我不知道歐景易很少有時間跟我獨處,也很少跟我說這些話。因為李華成總是不準。
我聽了,心頭悶悶的,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了看手上的錶,李華成已經出去快半小時了,我開始擔心,我好想看他,
「歐景易,我想去找李華成。」他不滿的噓了一聲
「我剛剛跟你說的話,你是聽不懂啊?」

我悠悠看了他一眼
「懂,就是懂我才要出去。你們都說我弱,我不是應該學?永遠把我關在籠子裡當金絲雀,不會有用的。我這包袱只會越來越重,」
吐了一口氣「我跟了他,就學你們的生活,不是嗎?」歐景易呆了一下,搖搖頭
「我讓你出去,老大會砍死我。」我握緊手上的玻璃杯,
「你不讓我出去,我叫強暴,你信不信?」
「你」他下巴掉下來。
「你想華成信我還是信你?」我撇了撇他,冷冷的說著。
「算了,去就去。應該也解決了,不過你可要跟在我身邊,別走太遠。」
他嘆氣,站起身子,抽出沙發後面的開山刀。
「我不是三歲。」脫掉了李華成的外套,我邁步往廂門走去,歐景易則是跟在我身後。走出包廂,我往北區走去,每走一步,我就可以聽到心跳聲,酒店不大,從三樓到二樓北區,幾分鐘而已,我卻覺得一步比一步難走,一步比一步艱辛。
走道北區的門前,我聽到裡面傳來的哀嚎聲。歐景易皺眉,一手壓住門
「小雛菊,還是回去好了,裡面還很亂。」我堅決的搖了搖頭,打掉他的手,倏然開了門。
門一開,我見到了一幕久久忘記的畫面;門一開,大廳裡面二十幾個人都回頭看我,而我,我看到一個不認識的李華成,他滿臉戾氣手握鐵鍊,腳踩在一個跪倒在地上的人臉上,他也回頭看了我。雙眼帶著驚訝和怒氣。猛然,歐景易伸手推了我一把
「小雛菊,小心!」迎面而來的是一只碎了的玻璃瓶,往我腦門砸來

血從我額前緩緩的流下,一股痛楚,從腦門直傳我的心口。
「小雛菊,抓了她!」一個看起來不會大李華成幾歲的人,喊了一聲,幾個人衝了過來,我還來不及反應,歐景易伸手一抓,把我抓到身後,開山刀一揮,血在我眼前散開

「護嫂子!」彥明他們衝了過來,和圍住我、歐景易的人打了起來。場面很混亂,我不知道誰是誰,也不知道敵或友,突然間,歐景易低哼了一聲,我看到他左臂有血涓涓的流下
「歐景易!」我不顧我的傷口,按住他的手,他揮掉了我的手
「站到我後面去,別動!」彥明替他檔掉了人,他急忙退倒牆邊,把我攔在身後。又是一聲哀嚎,我看到李華成一手抓著椅子,狠狠的往剛剛開口喊抓我的人砸了下去,又拉起鐵鍊,捲上他的脖子,用力一勒,那人馬上青了臉
「范東,叫他們停手!」他口氣帶著殺機,冷冷的說著。
「住住、住手。」范東掙扎著,雙腳踢著地面,喘氣德說著。
兩路人馬停了手,范東的手下握著傢伙,眼睛冒火看著我們。
「誰砸她?」李華成沒有鬆掉手上的力道,冷眼全場一掃,看見我額頭的傷口,嘴裡帶著慍氣的問。
「誰、誰、砸的?」范東掙扎著,口齒不輕的問著。一個憋三小弟,吶吶的走出來,默認。李華成鬆掉手上的鍊子,把范東踢給海虎,拿起身邊的椅子,一臉陰霾的向他走去。
我看著他舉起手上的鐵椅,往他身上砸下去,又一腳踢上他的臉,那人來不及閃,被李華成狠狠的踢的跌下樓梯。他轉頭,拉起范東的衣領
「你滾,下次讓我看到你,我絕不管你以前是龍哥的乾兒子」他一推,范東浪浪嗆嗆的跌了出去。范東的手下連忙拉起他,范東抹了抹脖子,突然冷笑
「李華成,你不要跩,你女人露面了,我看你還能包她多久。」在一群人的支扶下,范東離場了。現在一片凌亂,桌子、椅子全翻了。
血,則怵目驚心的散滿全場。沒有人說話。我扯掉自己的外套,把歐景易手上長長的傷口包了起來,他則像回了魂一樣,慢慢的走道李華成前面,忍著痛開了口
「大哥,是我不

「是我,是我要歐景易帶我來的,你不要怪他。」我站在原地,開了口。
我知道,李華成現在一定很憤怒,他生氣的時候,通常不會說話的。李華成默默看了歐景易一眼,要他坐下,然後走道我眼前,雙眼冒著火「啪」一聲,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。
「大哥!」歐景易又驚又慚愧的站了起來,其他的兄弟也都驚訝的看著李華成,卻不敢開口。
「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?」他大吼,我則是睜著眼睛,臉上的火辣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,腦裡一片空白,只覺得心好痛
「你知不知道,歐景易可能會因為那一刀躺在醫院?你為什麼不聽話?為什麼?為什麼?為、什、麼?」他憤怒的狂哮著,連續問了四次為什麼,最後那句根本是用吼的。
「大哥!嫂子身上有傷!你下手輕一點!」海虎一個劍步攔在我身前,拉住李華成緊捏住我肩膀的手,勸著。
李華成眼中閃過歉意,放了我,少了他的手,我全身一軟,頭上、臉上、心上的痛,讓我不支倒地,我跪坐在地上,眼淚掉了下來。李華成低喊一聲,連忙伸手拉住我,我甩開他的手
「對、對、不起」然後我浪嗆的站起身子,咬著牙,衝出了門口。明彥一手想攔住我,被我閃開了,我狂奔,奔下樓梯,奔出酒店門口



「小雛菊,要不要玩一把?」蘭姐叼著煙,手摸著麻將,笑著跟我說。
「我不會。」而且也不想,到了杯水給蘭姐,我站在旁邊。
「你喔!還要跟華成鬧多久?他三天兩頭來我家,快煩死我了。」趁著牌友還沒有來,蘭姐拉住我,問著。
「我沒有鬧,只是不想拖累他。」我到蘭姐家來已經快一個月了,那天我帶著傷,顛簸的衝出酒店門口,差點被計程車撞上,幸好蘭姐剛好路過,把我帶了回去。我就住了下來,我怕,我怕再看到李華成那張憤怒的臉,怕他又揮手打我
「怕拖累他不是躲他,你要學會變強一點,像我一樣。」蘭姐挑了挑柳眉,說著。
「我學不會,第一次想學,又給歐景易惹了麻煩。」那條怵目驚心的血痕,我還沒忘。
「是華成太急了,沒關係,你就跟著我,會懂得。」她看了看錶,
「怪了,怎麼三個都遲到?」

「蘭姐,歐景易跟我說,華成不但要防外人,連自己人也要防,什麼意思?」
「就說你純!華成才二十,就爬到今天這各位子,當然有人不服他了。像范東那扶不起的丫斗就是一個例子,要不是看在他是龍哥的乾兒子,我也想給他幾巴掌。」她喝了一口水
「所以我說你要變強,不能靠李華成還是歐景易那些人護你,誰知道,那天一個造,把你綁去了也說不定。」

「歐景易不會。」
「丫易那小子是不會,別人呢?」突然,蘭姐不說話,我正想開口問她怎麼了,她比了比嘴唇要我襟聲,然後站起來輕輕的走到門口。看著她的樣子,我閉上的嘴,仔細看著門口,沒有看到人,卻聽到聲音,男人的聲音、很多男人的聲音
「糟了!」蘭姐低叫一聲,拉著我進廁所,把放在儲藏室的兩把水果刀拿出來。
「做什麼?」我接過水果刀,顫抖的問。
「我忘了這裡是宋貴的地盤,要死!」她扣上外套釦子
「小雛菊,沒砍過人吧?」我搖了搖頭,看著蘭姐,她突然無奈的一笑
「我以前也沒有,跟了龍哥就學會了因為我不想做包袱。」包袱?蘭姐以前也是包袱?我看著她纖嫩的手,和幾絲皺紋的眼角她的臉突然有一點滄桑

「走,記住,見人就砍!你想活,就得狠!」她拉著我,我顫抖的搖搖頭,定在原地,不敢動。蘭姐又開口
「你不走,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?」我還是搖頭。

「你是李華成的女人,我是龍哥的女人,被抓到,最好得結果是被輪姦,最壞會要了華成和龍哥的命。」她口氣好淡淡的好像這都不是一回事。會要了李華成的命?我不要,我不要做包袱
「為了你的男人,拼命吧。」說完,她打開門衝了出去,果然門外已經有人了,蘭姐罵了一聲,劈頭狠狠的就是一刀,尖叫聲,一人倒下我們拼命的往門口跑,突然一人攔的出來,抓住我的衣領,我開口叫,只聽到蘭姐喊了一聲
「為了李華成!」她也被一個人拎住。為了李華成、為了李華成!我閉著眼睛,回頭舉起手上的利器。刀落血,沾滿了我的手抓住我的人,叫了一聲,放開手。他大概沒想到,小雛菊也沾血。
我衝到蘭姐身邊,推開她,抓住蘭姐的人拿著打破的酒瓶砸了下來,我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,差點昏過去。
蘭姐扯開了那個人,拉起我沒命的跑。我的意識早就模糊了,支持我奔跑的是那句在我耳邊環繞的
「為了李華成」「為、了、李、華、成


蘭姐逃開了。
我並沒有我昏了過去,發生什麼事,我全忘了我記得,醒來的時候,我身上不是我的衣服,是歐景易的歐景易的衣服下,我是赤裸的。
他抱著我,眼睛帶著淚一聲又一聲的跟我說對不起。
我只覺得下腹劇痛,背也抽痛著。
「小雛菊,對不起,我來遲了」他哭了,歐景易跪倒在我身邊,抱著頭大哭。他身上也是傷痕累累。
「歐景易,李華成呢?」我勉強坐起來,拉緊身上的衣服,無力的說著。
「成哥帶另一批人去找你」他們分成三批人,整個高雄的找。
「歐景易,帶、帶我回去,不要不要跟成哥說」話到此,我淚掉了下來,站了起來,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外,門外站的是歐景易的手下。
他們全部一臉憤怒、又不敢說話
「我是不是你們嫂子?」我看了他們一眼,淡淡的說著。他們全部點頭,一下又一下堅決、肯定
「好,今天的事,除了我們,沒有別人知道。」我不想再拖累李華成了「嫂子」他們開口,敢怒不敢言。
「答應我」他們含著淚,點點頭。誰說,黑暗裡沒有光芒?這些人的義氣,就是光芒
「歐景易,帶我回去吧,我好累了」話說完,我身子倒了下去,再一次意識模糊。


「雛菊姐,外面有人砸場子,」辣椒走到我前面,一臉不安的說「成哥不在
「不用找了,叫小四那邊人過來,我去看看。」我站起身子,甩了甩捲燙的長髮,拉了拉上衣的細肩帶,拉直了黑色的皮褲,帶著小辣椒,往樓下走耳上的銀環、十二個耳洞,清脆的響著腳上的細跟涼鞋,踏著樓梯,傳出一陣陣清亮的腳步聲那一年,我十八歲,是李華成的女人他的女人。不再是包袱不再是用手一折即斷了柔弱雛菊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「等一等!」打到這,我揮了揮手,要小雛菊停下來。
「嗯」她再度抽了一口煙,淡淡的回應。
「你抽煙,也是那個時候的事嗎?」我看著煙灰缸裡躺著十來隻的煙蒂,小雛菊的煙量很大,抽的也很快。她搖了搖頭
「不是他從來不讓我抽。」她看了一眼煙,眼神裡流露出傷心。
「他自己不是也抽,怎麼不讓你抽?」儲存,打開新的檔案。
「男人都這樣,他們做的事,不一定讓你做」猛然,她吸了一口煙,然後吐出了個煙圈「他們抽煙,會不讓你抽,」她再度吸煙
「他們能出軌,卻不讓你出軌」她的話,很遠,讓人感覺不出存在
「出軌?」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,有點訝異的看著小雛菊,他們倆總是那麼近,那麼需要對方,仰賴著對方的氣息而活怎麼會出軌?我看著她想從她無神的雙眼裡找出答案,但是除了空洞,我看不到其他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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